终于在暑期旅行的往返高铁上把这本书的后半部分读完了。自从读傅高义的《日本第一》以来,一直对傅高义的著作很感兴趣,算是一种第三者的现代解析的角度去看待离我们如此近的东亚国家。
《日新》这本书主体部分虽然成书于六十年代,但一方面比较了战后二十年与战前日本的社会变化,比如传统的衰亡;另一方面,作者和他前妻在后面的数十年里面又有对日本的持续观察和记录,书中有部分概述,而日本第一又补充了相当多的内容;再有就是作为读者的中国人,最近的二三十年里对日本的了解。这些知识互相对应,无疑补全了日本明治以来的社会/传统/追求上的变迁历程。
虽然是六十年代成书,但中国一直到90年代初,都只是跟上日本的这种社会变化。而那时,日本早就失去了追求,成为失去的二十年+宅男的社会。
傅高义在书中也预言了这种失去追求的未来。一方面二战摧毁了日本赖以传承的家族传统,中产阶级以企业归依归、以潮流和现代生活为追求;一旦企业发展停滞,其实就是日本社会的发展停滞,加上现代生活已经达成,中产阶级这一群体面临的问题就随之而来,不知道如何建立新的信仰和追求。
对我来说,读完之后,才明白,我们对日本人的理解,每30年就应该翻新一次,比如20年代成书的《菊与刀》,在五六十年代,新中产阶级兴起,到80年代统治日本社会这个阶段,已经逐渐失去参考。这也是社会学对日本研究上不再推崇《菊与刀》的原因。
《日新》里面,母亲主内,负责子女教育的一节,看得真是心有戚戚焉,双职工也是不一样,但认识周围很多全职主妇,对子女教育,跟书中描述是很容易对号入座的。
傅高义还是一个“清高”的知识分子,在序和后记中不乏他对自己的研究被政界所器重的骄傲。提了两次朱总理当市委书记访美时提到他的情景。
但这种知识分子,也许著作等身,但在反智的Trump那里是完全用不上的。前段时间东亚研究的学术界联署,傅高义也赫然在列 ,那只是学界看到,以为分量很重,其实我想,在政界和金融界看来,东亚研究跟考古学都是光烧钱的……